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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从你的慈善基金会里走……”
  沃德里克先生插了一句嘴,紧接着赛维瑞拉点头称是。
  别看赛维瑞拉年纪不大,才二十多岁,她的名下已经拥有了好几家各种类型的基金,这也是这种层次的继承人最常见的情况,每一个人都掌握着令人看不懂的资源。
  其实,这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在这样的家庭中,其实每一代人都面对着一个很特别的问题,那就是权力和财产的更迭问题。
  比如说当沃德里克先生老了以后,他就要把自己的财产和权力都转交给自己的继承人,也就是赛维瑞拉。
  权力的转移很容易,在一些具有法律效益的文件上签字就行了,但财产的转移就涉及到了一个很麻烦,却又躲不掉的东西——税收。
  在联邦的各种税收中存在遗产税这种不讲道理的征收项目,有人曾经说只有出生和死亡不需要交税,其实这种说法是错误的。
  出生和死亡同样需要交税,而且缴的税还不少。
  普通的家庭在遗产税方面可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是在沃德里克先生这样的家庭里,遗产税就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联邦的遗产税起征是百分之五,这就是绝大多数家庭面对的遗产税,他们的父母留下了几万或者十几万的遗产,他们只需要为此缴纳几千块块钱就足够了。
  但像是沃德里克先生这样富有的人,他们的遗产税基本都是按照百分之五十来缴纳的,这是一笔可怕的数字。
  要知道假设沃德里克先生有一千万的遗产要交给赛维瑞拉继承,不一定是说他拥有一千万的现金,这一千万中的百分之九十可能都是不动产,公司的股权之类的。
  但想要继承这笔钱,赛维瑞拉就必须拿出五百万的现金来交税,如果她拿不出这笔钱,这些遗产扣除了现金后,剩余不足的部分就要进入拍卖环节,凑齐足够的税款后剩余的部分会由赛维瑞拉继承。
  有时候到最后可能她继承的还不足两百万,其他的则成为了拍卖会上“不受欢迎”,没有什么人举牌的拍卖品。
  努力奋斗了一辈子,到头来有一半乃至更多都要交给联邦政府,这种事情资本家们怎么可能允许它发生?
  所以资本家们和律师合起伙来,想尽了办法钻法律的空子来躲避这场连死亡都无法逃避的征税项目。
  从最简单的资产海外转移,到各种信托基金,人们有的是办法规避遗产税。
  等沃德里克先生觉得自己时日无多的时候,他就会开始逐步的处理手中的资产,他会把这些财产通过一系列的手段,最终委托到赛维瑞拉名下的一些基金会中。
  这些资产并非是“遗产”,而是沃德里克先生生前的投资项目,并且他死亡后与其中一部分资产已经实现了剥离,为了降低一些额外的风险,这些承载沃德里克先生主要遗产的信托基金,必须处于常年“亏损”的状态中。
  盈利需要纳税,但亏损不要!
  而实际上这种“亏损”就是为了不惊动别人的转移资产,等资产转移的差不多了,信托基金宣布破产清算,钱就这么简单的从沃德里克先的手里,转移到了赛维瑞拉的手里。
  这里面的操作和方式非常的复杂,即使最专业的税务人员也很整理清楚每一笔账的关系,在没有出现更严格的法律之前,富翁们会继续用这种方式转移财产,规避税收。
  最终赛维瑞拉决定出十万块钱来帮助那些需要被帮助的人,真是一个充满爱心的女孩。
  谈话间管家出现在餐厅,这也意味着厨子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在悠扬的音乐声响起时——沃德里克先生有相熟的乐队,当他需要时,这些乐队就会来为他演奏。
  厨子开始为大家介绍今天的晚餐都是什么,食材来自什么地方,这些烹饪诞生的过程,以及把它们摆放在每个人的面前。
  “我以为只是家宴……”,林奇笑声的说了一句。
  沃德里克先生没有说什么,反倒是他的妻子解释了一下,“我的厨艺不是很好,今天是你以赛维瑞拉男朋友的身份第一次来这里,所以我们认为应该隆重一些。”
  女孩的脸蛋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沃德里克先生也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林奇也或多或少的有些意外。
  他本以为没有这么复杂,但他似乎把一些事情想得简单了。
  沃德里克先生咳了几声后气息逐渐的平稳下来,“我的女儿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这是我作为一名父亲的骄傲,但也是我的失职,你是她第一个恋人,我希望你们……”,他用右手的食指顺着额头上的发际线捋了一下,来回避他面部表情的一些变化,“总之无论如何,希望你们不要伤害彼此。”
  “爱也许是自私的,但也能是宽容的。”
  “亲爱的,你说的真好!”
  不提两个感情极好的夫妻,坐在林奇身边的赛维瑞拉有些尴尬,“抱歉,我不知道他们会突然说这件事……”,女孩低着头,但偷瞟了林奇一眼,又很快的低下头去。
  看得出她是有一些欢喜的,上次林奇不知道是拒绝还是有限的同意让她难受了很长一段时间。
  说是拒绝吧,又不像是拒绝,可要说不是拒绝吧,明显他也没同意,她不知道,正是因为她那段时间的不快乐,让沃德里克先生决定给她一个她想要的东西,一个可能不是爱情的爱情。
  单相思很痛苦,那种痛苦没有体会的人永远无法明白。
  林奇嘴角边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他微微摇着头,“你知道的,我其实不是最好的选择。”
  他自己是什么人他很清楚,而且说实话他也不愿意和赛维瑞拉牵扯的过深,一旦他和女孩的关系到达某种程度时,沃德里克先生必然会开始插手他的生活。
  比如说不允许他这样,不允许他那样,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保持对女孩的忠诚,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也不愿意自己的生活被其他人插手,哪怕很多人都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林奇看着不说话的女孩,沉默了片刻,“我有很多女朋友,我和其中一些都发生过关系,以后也许还会那样做,你也能接受吗?”
  女孩这个时候抬起头看着他,脸色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知道我很喜欢你,甚至是……”
  林奇等了她差不多十秒钟,然后他很轻而易举的打破了女孩的防御,“瞧,你连‘爱’这个词都说不出口,你不一定是爱我,可能只是我满足了你对伴侣的某种幻想,而实际上你也很清楚,我不是最好的人选。”
  “听我说,赛维瑞拉,找一个爱你的人度过一生,远比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好得多。”
  “我玩弄女人的感情,我滥jiao,我连有孩子的女人都不放过,也许有一天我还会把她们丢在一张床上……”
  林奇正低声的说着这些,赛维瑞拉突然站起来,伴随着一句“我有些不舒服,晚餐我不吃了”的声音快速的,更像是跑一样的离开了餐桌边上。
  坐在对面的沃德里克先生的妻子有些意外,赛维瑞拉很少会作出这样失礼的举动,两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林奇。
  就是这个家伙刚才小声的他们的宝贝女儿低声的说了一些什么,他们的女儿情绪失控的离开了。
  相较于沃德里克先生的妻子还算温和的目光,前者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一样戳在林奇的身上。
  好在他皮厚,早就无所谓这种单纯的来自于恶意目光的攻击。
  “发生了什么我们该知道的事情吗?”,他问林奇。
  林奇耸了耸肩膀,把餐巾抖开,铺在腿上,“我刚刚失恋了……”
  沃德里克先生看着林奇,听着他说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真他妈的是个混蛋!”
  “你也是,先生!”
  沃德里克先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抓住了准备离开的妻子的胳膊,看着她,“让她自己待一会,她必须在这种事情上学会成长。”
  说着他转过头,看向林奇,“我该感谢你,还是骂你一顿,其实你可以做的更……”,他用了好一会,才找出了一个他认为恰当的形容词,“……委婉一点的结束这段关系,而不是现在这样!”
  林奇摇了摇头,纠缠下去才是最坏的决定,鬼知道在这其中会发生什么。
  沃德里克先生看林奇不怎么说话,一件心事结束的同时,又滋生出了一些好奇心,“你到底说了什么让她放弃了这个愚蠢的决定,能告诉我吗?”
  林奇瞥了他一眼,笑了笑,“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是讽刺我,我是一个愚蠢的决定吗?”
  “抱歉,我习惯说真话了,我重新问一句,你说了什么,让她作出了如此正确的选择?”,沃德里克先生换了一种说辞,但这句话的内容根本就没有变过。
  林奇也懒得和他计较这句话的实质性内容,他笑着回答道,“我只是告诉她,我刚刚上过一个有着五岁孩子的母亲……”
  听着妻子喊出“我的天啊”并且扭过脸去,沃德里克先生觉得他没有说错,林奇真他妈的是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