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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不早了,林奇走出门看了一眼腕表,他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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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告诉你们的首领,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林奇要感谢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在用同一种语言,否则仅仅是沟通就会成为大问题。
比如说两个听不懂他说什么的士兵拿枪对着他的脑袋让他“狗狗”,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有时候上位者很容易被说服,反倒是那些死板的位卑者难以说服,当然,他们不敢变通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刚推开门,林奇就知道有人来过了,细节太多。
他略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朝着卧室的方向看去,墙壁上有一些飞溅的血迹,这些血迹缓缓下落的过程中在墙壁上画出了一条条竖着的血痕。
他走了进去,瞥了一眼倒在床上死的透透的女经理,就退出了房间,他甚至都没有和佩妮交谈来确认她是否出事了。
鬼知道这里有没有藏着什么人,同时他也知道,女经理的死是贝雷帽给他的一种警告。
他打算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林奇,一切都还在他的控制之中。
林奇回到了客厅里的沙发边坐下,十几二十分钟后,他都准备休息了,贝雷帽突然间闯了进来。
他脸上洋溢着一种很虚伪的假笑,扬了扬手里的酒瓶,“嘿,朋友,不介意陪我喝一点吧?”
几名士兵从他身后冲入到每一个房间里,林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那样点了一下头,“可以,但我不能喝多。”
“没关系……”
贝雷帽就像是真的来喝酒那样,他什么都不说,倒了一杯酒给林奇,满满一杯。
联邦人很奇怪。
他们喜欢用一些很大的器皿去装最少的液体,比如说方杯。
每一个方杯最少都是四百五十毫升容量的,可联邦人从来都不会给它装满的机会,很多时候可能只有一百毫升左右的液体。
就算加了冰块,它离满也早得很。
越是奢华的器具越是如此,有一些专家认为这种审美源自于古代某个民族,以大为美,以大为尊。
逐渐的人们也习惯了这种事情,一个可能会给人感觉非常巨大的杯子,里面只装着一丁点的液体。
像是林奇面前的这一杯,是他这几年来见过的唯一一次,装满了,都溢出来了。
“我不能喝这么多。”
林奇没有去端,他知道,只要自己端起来,就必定要把它喝完。
其实以林奇的酒量来说,这点酒不算什么,三十几度四十来度的酒曾经在他的眼里和矿泉水没什么区别。
但他不能喝,这是一个态度的问题。
闯入房间里四处搜查的士兵们这个时候出来了,他们怎么进去的,就怎么出来的。
没有多余的人。
贝雷帽拔出了手枪拍在桌子上,“喝不喝?”
“你拿枪抵着我的脑袋并且打开保险的时候,我会喝,但现在不。”
贝雷帽又因为林奇的回答短暂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等了有那么七八秒,他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你真他妈的是个有意思的人,林奇,你刚才要表达的意思是你也怕死是吗?”
林奇真的点了头,“我特别怕死,在我没有感受到死亡的时候我胆子就很大,等我觉得我会死的时候,我就会低头。”
“你是第一个这么承认这一点的人,你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贝雷帽的情绪看起来不稳定,喜怒无常。
很多独裁者身上都有这种特质,他们大多数都是人们口中的疯子,这倒不是说贝雷帽有成为大军阀的潜质,只是他在性格这方面似乎很“凑巧”。
他把枪重新收了起来,没有再强迫林奇喝掉那满满一杯的酒,“我只是和你开了一个玩笑,朋友,我怎么会那么做?”
他端起了自己面前的杯子,满满的酒水溢了出来,淋在了他的手上,膝盖上,还有昂贵的地毯上。
就那么一大口,喝完就把酒杯放下,他把沾着酒的手在林奇胸前的衣服上擦了擦,“既然你不愿意陪我喝酒,那我就走了。”
说完,他笑着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一会林奇,才转身离开。
林奇重新躺在了沙发上,安静的躺着,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样。
第二天,林奇早上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还挑选了一条不那么明艳的领带亮色领带会让他显得更年轻,他现在需要的是令人信服的成熟。
对着镜子里确认没有让自己看起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才离开房间。
他晚上就和那具尸体住在一起,当然他睡在沙发上,那个尸体睡在了床上。
不过他不恐惧,一个死人而已。
从上午开始他就在做自己的事情,有些人对于他的行为很不屑,有些人则非常感激他为大家做的一切,这种明显矛盾的情绪的确出现在了不同的人身上。
觉得林奇不好的人,总是把他当作是劫匪的合作伙伴,并且掉过头来压榨自己的财富,这的确不是什么值得人们反复回味的体验。
此时在船长室中,一行人正在毁坏里面的各种仪器和仪表,他们甚至把舵盘顺着一个方向打到死后锁死在舵盘架上。
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准备撤离了。
就像是林奇说的那样,他们从这伙人身上其实拿不到多少现金,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林奇的那张支票能够兑现,以及他说话算话。
贝雷帽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联邦这么多的富豪失踪,他猜都能猜到联邦人现在是怎样的。
他们一定出动了海军到处寻找这艘船,留下来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危险。
坐在一层甲板的小舞台上他静静的看着远处海天交界处,目光好似能够顺着海平线无限的延伸下去。
“首领,我们已经把船长室摧毁了。”,来的是他的副官,其实也就是一个比较顺眼的狗腿子。
今天狗腿子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我们应该再放一把火,那样更保险一点。”
贝雷帽斜睨了他一眼,抬腿踹了他一脚,“谁敢放火,我就亲手弄死他。”
在马里罗,所有军阀,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都涉及到走私生意。
当然,大军阀的叫做“对外贸易”,只有中小军阀的才叫做走私。
走私,就不得不提及海运,这也是最便利的走私方法。
联邦漫长的海岸线不可能处处都有海警,他们总有办法混进去。
在大海上,很多时候分不清方向,更别说找到什么东西了。
可如果这个时候有一道烟柱,立刻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狗腿子被贝雷帽踹了一脚踉跄的让了几步,才挠着头有些尴尬的走了回去。
“让人准备一些口袋,虽然我们这次抢不到现金,但是那些富豪身上有好东西。”
“他们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立刻去做。”
狗腿子依旧在挠头,“如果有人反抗……”
贝雷帽又斜睨了他一眼,“我给你们买枪不是让你们抱着玩的,如果有人反抗,你不会打死那些人吗?”
很快,士兵们分作三两人的小队,他们带着麻袋进入了不同的船舱里,逼迫所有人把他们随身携带的任何值钱的东西都交上来。
面对这些终于有点像是劫匪的劫匪们,富豪们的情绪反而变得轻松了一些。
这很奇怪?
不,一点也不奇怪,如果劫匪打算杀死他们。
劫匪完全可以先把他们干掉,然后再从他们的尸体上拿走那些值钱的东西,现在他们没有那么做,就是因为他们真的不打算动手。
这是这段时间里唯一的好消息了,富翁们也非常的配合,虽然有点肉疼。
林奇从他们手里拿走了一百万,他们不觉得肉疼,因为一百万和他们的心理底线还有很大的距离,他们反而不觉得是一笔沉重的付出。
并且那笔钱还买到了一家公司的一丁点股份,至少心理上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可这些随身饰品不同,有些是孤品,甚至是祖先传下来的东西,像是女士们身上的珠宝,有一些都不止一百万。
在生命和财富的面前,有人作出了错误的判断,成为了反面教材,人们知道如何选。
只是让人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居然连衣服都没有放过!
这让大家都觉得很羞耻,他们几乎赤果着身体,把最原始的面貌和状态暴露了出来。
一个个皮肤松弛肚子的老男人,一个个外八字下垂的女士,一个个恨不得在裤裆里塞一个水杯的男人们,一个个松垮到找不到丝毫风情的女士们。
丑陋。
林奇可能是唯一逃脱这种尴尬的人,不过就算要他脱他也无所谓,反正自卑的不是他。
贝雷帽突然的决定让林奇意识到贝雷帽打算离开了,其实从一开始贝雷帽就没有真正的掌握过船上的绝对主动权。
他得不到现金,转账支票又不能随便的使用,并且他还得罪了这么多的不能杀的富豪,在头脑冷静下来之后,他终于明白自己把事情弄砸了!
如果这种事情放在一百年后,那绝对不是问题,手指动一动钱就到账了。
但这个时代在大海上抢劫一艘游轮,劫持了一群不带现金的富豪,能得到什么?
什么都得不到。
既然什么都得不到,贝雷帽也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他打算撤退了。
那么……
林奇摸着下巴。
要不要让他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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