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最新域名:
www.biquge85.com ,请牢记本域名并相互转告!
“只是一幅污染能力更强的画而已,你指望从我身上看到什么呢?所以事实上,这幅画还比不过伶人给你双倍价钱对吧。
www.biquge500.com”
他向前走了一步,靠近《星空》,目光再次落在那片疯狂蠕动的色采和扭曲的星辰之上。
“呓语,疯狂,它们确实能摧毁一个普通人的心智,但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我见过很多比这可怕的多的怪物。”
“但现在这幅画是我的了,我会把它带回去,吞噬掉其中的污染,这样,它就只是一副价值颇高的艺术品,呵……还要谢谢你们的馈赠呢,让我大赚一笔。”他轻声说道,语气意味深长。
艾文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他仿佛已经看到,在不久的将来,这位强大……却愚蠢的调查员,如何在他的引导下成为古神的狂信徒,如何为他们的伟大计划添砖加瓦。
瞧瞧,他连自己已经死掉了都不知道呢,和普通人没两样。
今夜不是个好机会。
艾文想,之后,等他听到主的呢喃,收到主的意志,再去找这愚蠢的调查员揭露这件事,让对方变成自己这边的一员。
威胁,强迫,再同化,怎样都好。
现在就让他再嚣张一会儿吧。
……
当虞幸跟随着艾文·克利福德,再次从那间萦绕着无形污染的休息室中走出时,流光画廊内的喧嚣已然减弱了大半,但画展并未正式落下帷幕。
展厅内依旧散布着一些流连忘返的宾客,他们或是在最后品鉴那些尚存有一些功底的画作,或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目光不时瞥向休息室的方向,显然对那幅未曾露面便已易主的《星空》以及其引发的后续充满好奇。
艾文将一个细长的、以深色硬木为材质、表面篆刻着防震与隔绝能量波动的简易符文烙印的画筒,郑重地交到了虞幸手中。
“虞幸先生,”画家的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疲惫、亢奋与某种心照不宣的诡异满足感,“《星空》就交给您了。愿它能为您带来……无尽的灵感。”
他的话语在最后几个字上微微停顿,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恶质期待。
虞幸面色如常地接过画筒。
入手微沉,筒身冰凉,即便有着符文的隔绝,他依然能隐约感受到筒内那幅画作所散发出的、如同活物心跳般微弱却不容忽视的扭曲波动。
他淡淡地瞥了艾文一眼,没有回应那意味深长的祝福,只是微微颔首,便转身朝着芙奈尔夫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芙奈尔夫人正站在一幅色彩明快的静物画前,与拉斐尔先生低声交谈着。
看到虞幸手持画筒走来,她优雅地中止了对话,迎了上来。
“看来你已经拿到那份‘厚礼’了?”她的目光落在虞幸手中的画筒上,带着几分好奇与些许未能亲眼目睹的遗憾,“真是可惜,原本还期待着能与你们一同欣赏克利福德先生口中那幅足以震撼灵魂的杰作呢。”
她语气轻松,并未因画作的归属而表现出任何不快,更多的是一种对艺术本身的惋惜,以及对虞幸获得这份特殊“赠礼”的微妙调侃。
虞幸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介于平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之间的表情,仿佛真的对得到这幅画感到愉悦。
他晃了晃手中的画筒,语气平和:“让夫人失望了。不过,既然不公开展出是买主的心愿,我也不好现在就打破。”
“能理解。”芙奈尔夫人莞尔一笑,用折扇轻轻点了点掌心,“艺术的鉴赏本就需静心。那么,今晚的画展之旅,也就到此为止了?”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宾客已散去十之七八,展厅显得空荡了许多,只有工作人员开始进行一些收尾工作。
“是的,感谢夫人今晚的邀请与陪伴。”虞幸微微欠身,礼仪无可挑剔,“让我领略了约里克夫镇的艺术风貌,也……收获颇丰。”
“我也很高兴有虞幸先生这样出色的男伴。”芙奈尔夫人笑容明媚,显然对今晚的社交成果颇为满意,“那么,我的马车就在外面,该离开了。”
“对了,关于我丈夫出轨的调查,还需要你和卡洛斯先生费心,过段时间我会再去你们的工作室询问调查结果。”
两人在画廊门口礼貌道别。
芙奈尔夫人在女佣的搀扶下登上了印有家族徽记的华丽马车,很快便消失在渐深的夜色之中。
虞幸独自站在画廊门廊的灯光下,手中握着那承载着“星空”与阴谋的画筒。
夜风带着凉意拂过,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却吹不散那画筒隐隐传来的、如同冰层下暗流般的污染气息。
他抬头望了一眼约里克夫镇被稀疏星点与朦胧雾气笼罩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没有多做停留,他迈开步伐,身影很快融入了镇子夜晚稀疏的人流与昏暗的街灯阴影之中,带着这份特殊的“赠礼”,朝着卡洛斯事务所的方向走去。
画廊内,艾文·克利福德站在二楼的窗边,透过玻璃,目送着那个手持画筒的黑色身影消失在街道转角。
他苍白的脸上,那扭曲而满意的笑容终于不再掩饰地绽放开来,如同黑暗中悄然绽开的毒蕈。
“去吧,去吧……带着吾主的‘恩赐’,成为我们的一员吧……”他低声呢喃,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很快,你就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归属。”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
那脚步沉稳、规律,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与这间充斥着疯狂艺术气息的房间格格不入。
艾文没有回头,脸上的狂热迅速收敛,转化为一种带着疏离感的谨慎,他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混合着金钱与隐秘权势的气息。
“他走了。”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艾文身后响起。
这个人不知何时已悄然进入房间,站在艾文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目光同样投向窗外虞幸消失的方向。
“是的。”艾文转过身,微微勾唇,语气带着压抑的兴奋,“一切顺利。他亲自接触了《星空》,毫无防备。此刻,他必然已被塑练为‘无头者’,吾主的意志已在他灵魂中播下种子!”
那人轻轻“嗯”了一声,脸上看不出喜怒,他踱步到窗边,与艾文并肩而立,望着楼下逐渐冷清的街道。
“种子播下,还需精心培育,才能长成我们需要的大树,而非一株无用的杂草,甚至反噬自身的毒藤。”人影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一位强大的调查员,其价值远超那些庸碌的权贵。但相应的,风险也更大。”
人影目光锐利地看向艾文:“你确定能完全掌控他吗?”
艾文自信满满地答道:“放心吧。《星空》的污染源自伟大的古神,绝非寻常精神控制可比。他此刻或许还能保有部分自我意识,但那‘无头’的规则已将他与吾主紧密相连。随着时间的推移,吾主的意志将逐渐渗透、同化,他终将彻底成为我们最忠诚、最强大的仆从与武器。”
“最好如此。”人影淡淡说道,语气中听不出是相信还是怀疑,“我们需要的是可控的力量,他之前已经差点毁了一次我的布置。接下来,不要急于接触他。”
人影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老谋深算的幽光:“让他先‘适应’自己的新状态。让他困惑,让他挣扎,让他体会身为‘无头者’的孤立与恐惧。当他最无助、最渴望‘指引’之时,才是我们现身的最佳时机。”
“届时,由你,克利福德,以‘同类’与‘引路人’的身份接近他。”人影继续部署,声音低沉而清晰,“向他揭示‘真相’,展示吾主的‘伟力’,许诺他摆脱困境、获得更强力量的方法。一步步引导他,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吾主,也为我们服务。”
“至于我……”人影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我会在合适的时机,以‘资助者’与‘庇护者’的身份出现,想必他不会拒绝。”
两人在昏暗的光线下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艾文的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残忍的期待,仿佛已经看到在不久的将来,这位强大的调查员如何在他与吾主的意志下,成为他们手中最好用的棋子。
……
夜色渐浓,约里克夫镇的街道上行人稀疏,接近于无。
煤气路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晕开一团团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着石板铺就的路面。
虞幸独自一人走在返回卡洛斯事务所的路上,手中的画筒在灯影下拖拽出长长的阴影。
他选择的是一条较为僻静的近路,街道两旁是已经打烊的商铺和高耸的砖石建筑,寂静中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墙壁间发出轻微的回响。
就在他经过一个狭窄的、堆放着几个空木箱的街角时,一个身影如同从阴影本身凝结而出,悄无声息地挡在了他的前方。
那人穿着一身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灰色礼服,外面随意披着一件长风衣,黑色的长发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在昏暗光线下更显出一种诡异又危险的气质。
是伶人。
他斜倚在墙边,嘴角噙着一抹毫不掩饰的、混合着愉悦与恶意的笑容,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虞幸脸上,随即缓缓下移,定格在他手中那个细长的画筒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更深沉的兴味。
“怎么样?”伶人的声音在寂静的街角响起,“这幅画,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
虞幸停下脚步,面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真切,只有那双眼睛平静地回望着伶人,没有丝毫意外。
他没有回答关于画作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怎么,拿来坑我之前,你自己没先看一眼?”
伶人闻言,发出一声低低的轻笑,那笑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带着说不出的讥诮。
他向前走了两步,拉近了与虞幸的距离,直到两人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微微倾身,目光如同最精细的手术刀,仿佛要剖开虞幸平静的表象,直抵内里可能存在的疯狂与扭曲。
“如果我看过,”他一字一顿,清晰而缓慢地说道,每个字都像是一颗冰冷的钉子,“不就和现在的你一样,已经是个死人了吗?”
“——!”
话音落下的瞬间,笼罩在画中的无形规则应验!
没有任何预兆,虞幸脖颈处的空间仿佛微微扭曲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仿佛熟透果实从枝头坠落的“啵”的异响。
下一刻,在伶人饶有兴致的、一瞬不瞬的注视下,虞幸的头颅就这么突兀地、毫无道理地与他的脖颈彻底分离。
没有鲜血喷溅,没有骨骼断裂的脆响,就像那头颅本就只是暂时放在脖颈上一般,此刻失去了支撑,自然而然地向下滚落。
那颗属于虞幸的头颅,脸上甚至还残留着一丝面对伶人时的平静表情,就这么“咚”的一声闷响,掉落在冰冷粗糙的石板路上,甚至还微微弹动了一下,滚了半圈,面朝上停下,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昏沉的夜空。
与此同时,那具失去了头颅的身躯兀自立在原地,仿佛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亡”,脖颈的断口处光滑得不可思议,看不到任何血肉骨骼,只有一片虚无的、仿佛被某种规则强行抹除存在的黑暗。
这诡异的僵持只持续了不到两秒。
随即,失去了核心支撑的躯干微微一晃,然后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皮囊,软软地、毫无生气地向前倾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手中的画筒也脱手滚落,在石板上磕碰出几声轻响,停在了距离尸体不远的地方。
寂静瞬间吞噬了街角。
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马车声和更夫模糊的梆子声,衬托得此地的死寂愈发令人毛骨悚然。(本章完)
<!-- 翻页上aD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