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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百家帮?
这是这个帮派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叫法,换种说法,你就了然了——丐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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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吃百家饭,所以叫百家帮。
这个翟有利,就是津门丐帮的老大。
别觉得丐帮老大都跟乔峰一样义薄云天,这个翟有利是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得不能再坏,毫无人性可言的家伙。
把好好的孩子手脚打断让他们去要饭,这对他来说都是小儿科。这个翟有利的主业是人贩子。
他利用他手下的乞丐团伙,掳掠落单的妇女或者孩童,甚至是青壮年劳力,也在他的业务范围内。
除了老人,他几乎什么人都卖。
有的卖去妓院,有的卖给大户人家,有的卖给光棍汉,还有的卖给哲彭人,或者干脆卖去灯塔做劳工。
因为人贩子生意的关系,这个翟有利和很多外国人有利益牵扯,关系匪浅,所以在津门算是没人敢惹的一号人物。
但一般也没人愿意跟他打交道,毕竟跟这种不讲人性的畜生结交,但凡有点良知的人心里都会觉得别扭。
这个人跟按理说武行绝对没有任何交集的,邹榕为什么会邀请这种人来参加晚宴?
苏乙到底不是八面玲珑的交际花,闻听此人身份,脸上笑容顿时淡了几分,只是微微点头就算是问好了。
然后他看向这桌子最后的生面孔,那个倨傲的哲彭人。
“这位是哲彭武术界的高手,神道无念流关东派的传人太田桑。”邹榕笑着介绍道,“他听闻咱们津门武行出了一位少年宗师,十分感兴趣,所以特意前来参加小耿你的贺宴。”
“太田德三郎!”哲彭人倨傲抚胸微微垂手,嘴角却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耿桑,我最喜欢和高手切磋武艺,听说你是华国年青一代的最强者,很好,我希望待会儿,你能和我打一场!”
苏乙笑道:“我不是什么年青一代最强者,我也没兴趣和你打。”
“哦?莫非耿桑是浪得虚名,怕被我揭穿你欺世盗名的真面目?”太田德三郎冷笑道。“我根本不相信有人能在二十岁的年纪领悟到人刀合一的境界,我敢肯定,你欺骗了所有人!耿桑,你……”
太田德三郎还要继续冷嘲热讽,邹榕却走到他身后,伏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句:“他还没吃药。”
太田德三郎脸色一变,立刻住嘴。
邹榕直起身子,拍拍太田德三郎的肩膀笑道:“太田桑,今天是耿先生扬名的日子,我们华国有句老话,叫不看僧面看佛面,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耿先生了?”
太田德三郎冷哼一声道:“你们至那人就是虚伪。”然后就不再说什么了。
但他看向邹榕的眼神,却充满不满。
太田德三郎是津门日租界黑龙道场的剑道高段名手,此人好武,但本身天赋一般,所以只好走歪门邪道来达到让自己扬名的目的。
他近期刚和邹榕勾搭成奸,两人达成初步协议,太田德三郎和哲彭人扶持的帮派三同会,成为邹榕的后台,扶持邹榕掌控津门武行,扩大邹榕的生意。
而邹榕则需要把津门十九家武馆的武功秘籍全部抄录给太田德三郎一份,供他破解,以便将来以武道在津门称雄。
事实上若没有苏乙参和,邹榕日后成功算计郑山傲和其徒弟林希文,也有太田德三郎一份功劳。
这个女人最终以一介女流之身掌控津门武行,也离不开哲彭人和三同会的支持。
而太田德三郎在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各门各派武功秘籍后,苦练三年,终于有所成就,最后凭借他清楚知道各派武学的弱点,并创出针对性的招式,从而打败津门无敌手,嚣张地嘲笑华国无人,嘲笑国术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但他到底是个南郭先生,他的嚣张惹恼了一位真正的高手,就是彼时已成为军统王牌杀手的一线天。
一线天约太田德三郎于法国公园公开比剑,引起一时轰动。
最终一线天用自己最不擅长的剑法,轻松击败了太田德三郎,让这个哲彭人身败名裂,灰溜溜回国去了。
按照原剧情发展,这个太田德三郎成名的时候应该在三年后才对。
但因为邹榕要对付苏乙,她想到了利用太田德三郎一心成名的野望,用太田德三郎打败苏乙,来一箭双雕。
苏乙的真实水平邹榕是知道的,她很清楚太田德三郎肯定打不过苏乙,所以她决定先给苏乙下药。
她准备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类似于“软筋散”的药,吃了后人会四肢无力,提不起劲来。
她把这种药下到了之前在一楼大堂准备敬给苏乙的酒里和茶里,原本想着苏乙无论喝茶还是喝酒,都会中招。
可没想到苏乙太谨慎了,他是酒也不沾,茶也不喝,保持着最佳状态就上楼了。
这样一来,邹榕不得不把利用那封信向苏乙发难的计划延后,也不得不让太田德三郎暂缓向苏乙约战。
因此,太田德三郎才会不满。
不过两人的眼神一触即分,即使是苏乙都没觉察到。
等苏乙落座后,邹榕的那位管家大声宣布晚宴开始。
接下来又该敬酒了。
所有人一起先敬苏乙一杯,表示祝贺。
然后苏乙需要向所有人回敬一杯,表示感谢。
最后大家一起干杯,就可以开席了。
“贺耿师傅!满饮!”所有人举杯,齐齐高喝。
苏乙看着自己面前早就准备好的餐具和倒好的茶水,再看看所有等着自己举杯的人们,再一次沉默了。
“小二……”苏乙突然开口。
他打算随便找个借口换掉自己的餐具和茶杯了,他宁愿面子难看点,也要避免自己中招。
哪知小二还没来,在苏乙旁边的三同会会长吴赞彤笑呵呵把自己的茶杯递给苏乙:“耿师傅,是不是你的茶水脏了?要不喝我这杯?我这杯还没喝过,是干净。”
苏乙另一边的丐帮翟有利也把他的茶杯递过来,笑道:“我这杯也成,我这杯,也没动过。”
三杯茶摆在了苏乙面前,仿佛任由苏乙选择。
“小耿,别让大家都端着杯子等着。”邹榕笑呵呵催促道。
店小二也来了,给苏乙面前的三杯茶里各自添了些水。
苏乙见状眼睛一亮,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端起了自己原先的那一杯茶。
环顾一周,微微一笑,然后一饮而尽。
“好!”
众人爆发出叫好声,很快一边的小二就给苏乙倒上了第二杯茶。
苏乙回敬宾客,再饮一杯。
最后第三杯茶,大家共饮。
三杯茶后,宴席开始。
苏乙手握筷子夹菜,不时和别人说两句话,但从这时候起,他粒米未进,滴水未沾。
约莫一刻钟后,苏乙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一边的吴赞彤笑呵呵问道:“耿师傅,看你的样子,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
苏乙叹了口气道:“我为什么不高兴,吴老大难道不清楚吗?”
吴赞彤眼含笑意道:“这话就奇怪了,我为什么要清楚?”
“这药会不会死人?”苏乙问道。
吴赞彤笑而不语,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对对面的邹榕微微点头。
邹榕会意,对身后做了个手势。
砰!
旁边的桌子上,英华武馆的馆长突然拍案而起,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耿良辰,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竟敢用钱收买我徒弟,打假拳,假踢馆!”英华武馆馆长悲愤大喝。
余音绕梁,当真是喊了个荡气回肠。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来了!
早有心理准备的苏乙有些恍然,看来之前那封信的内容,应该就和这句话有关了。
他不慌不忙放下筷子,面无表情转过头,向英华武馆的馆长看去。
此时,除了英华武馆馆长,也就苏乙这一桌八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各个神色诡异,静观其变。
英华武馆馆长手里举着那封信冲了过来,指着苏乙的鼻子破口骂道:“耿良辰,你是不是买通了我徒弟打假拳?你说!”
吴赞彤笑呵呵捧哏:“这是闹哪一出啊?到底怎么回事儿?”
英华武馆馆长恨声举着手里的书信道:“我手里拿着的,是我徒弟卢子俊留下的告别信,信里说他无颜见我,已经携家小离开津门,远走高飞了!”
“他为什么没脸见我?因为他被耿良辰重金收买,今天陪他打了假拳!今天他们两个人交手,根本就是提前排练好的,包括耿良辰斩出的那一刀!”
这话一出,满场嘈杂,嗡声大起。
英华武馆馆长声泪俱下,指着苏乙继续控诉:“好你个耿良辰,你居然做出这样卑鄙无耻的事情,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方式,踩着我英华武馆的招牌扬名!若非我那徒儿良心未泯,还真被你这个骗子给骗过去了!耿良辰,你这个混账王八蛋,你还有什么脸面坐在这儿吃席?我去尼玛的吧!”
英华武馆馆长越说越怒不可遏,竟抹起袖子上前就要来打苏乙。
奇怪的是,他一直冲到苏乙跟前,居然都没人拦他。
他一掌向苏乙当头拍下。
苏乙脸色一变,举臂格挡。
哗啦!
下一刻,苏乙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他一个地滚堂在不远处站定,面无表情看着英华武馆馆长。
而英华武馆馆长打出这一掌后也没有再追击,而是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站在原地。他已经试出来了,苏乙的格挡有些绵软无力,看来药效应该已经发作了。
“住手!”下一刻,邹榕出场了。
她一声断喝喝住英华武馆馆长,面色郑重道:“这件事性质太恶劣了,我们武行一定会追查到底!耿良辰,你说实话,你有没有收买卢子俊打假拳?”
“我说没有,你信吗?”苏乙笑呵呵问道。
“我想相信!”邹榕大声道,“因为我希望我们武行能多一个武学天才,而不是一个卑鄙的骗子!如果你真是打假拳,那我们武行今天就成了全津门的笑话!”
“但规矩就是规矩,如果你真打假拳,就是坏了武行的规矩,武行的规矩,容不得你这种弄虚作假的人!你现在已经是我们武行的人了,我会按照武行的规矩来办。”
苏乙恍然,怪不得邹榕一开始非要让苏乙先加入武行,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先把你拉进组织,再用组织内部的规矩来对付你。
还真是一步好棋。
此时,满场人都激动议论纷纷。
有的说:“想不到耿良辰是这种人,亏我还以为津门出了个了不起的人呢。”
有的说:“我早就猜到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少年宗师,从古到今都没出过一个,他耿良辰凭什么?”
还有的道:“也不能断定耿良辰就是个骗子吧?万一是真的呢?”
“怎么证明他是真的?
“简单,再打一场就好了!”
“耿良辰,别说我们霸道,不给你证明自己的机会。”邹榕一摆手,立刻有人拿来两把蝴蝶刀来,放在苏乙的面前。
“就现在,你当着大伙儿的面,随便挑个对手再打一场,只要你还能保持你早上的水准,哪怕是你再劈不出早上那一刀,我都认了。”邹榕道。
“对,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有人起哄道。
“我来吧!”太田德三郎冷笑着站起来“耿桑,真的勇士,会用自身的实力,来粉碎所有的质疑!如果你不是个骗子,那就拿起刀跟我打,证明你自己!”
眨眼间,风云突变,前一刻苏乙还是万众瞩目的中心,这一刻,他就成了千夫所指的小人。
苏乙看着眼前所有人,突然笑了。
“是不是非要打一场,才能证明我自己?”苏乙道。
“这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邹榕道。
“好,我可以跟他打。”苏乙道,“但不是今天。”
“我们可以约定一个明天的时间,请来德高望重的公正,再比一次!”苏乙道,“这次我的对手可以使太田,也可以是任何一个人,无论谁上台,我都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