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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苏乙动手,场面彻底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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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乙专挑青年们的嘴打,无论他们怎么站位、什么姿势、面向哪边,他总是能准确找到他们的嘴,一次两个,一下就是满嘴牙。
他保证自己的“手术”可以让所有人嘴里的牙剩下最多不超过五颗,甚至是一颗不剩。
凡苏乙所过之处,惨叫声不绝于耳,但见牙齿混合着鲜血不断抛飞跌落,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
苏乙一动手,傻柱也闲不住了,跟在苏乙后面左冲右撞,碰见谁打谁。可惜苏乙冲得太快,一个人只来一下就走,傻柱紧赶慢赶都追不上苏乙。
而且他很快就发现了,他打的人仿佛在经受世界上巨大的痛苦,只顾捧着嘴哀嚎惨叫,根本无还手之力。甚至他要是慢点动手,这些人自己就倒下满地打滚了。
一片混乱中,惨叫哀嚎不绝于耳。
砰!
枪响了。
丁尚东满脸亢奋鸣枪示警。
“苏援朝!”他脸涨得通红大吼,“你再敢动一下我就开枪!”
嗖!
话音未落,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一只破布鞋,准确打在他的嘴上。
只听咯嘣嘣一阵清脆密集响声,丁尚东翻着白眼仰头就倒,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嘴里噼里啪啦吐出一串带血的牙齿来。
场面瞬间为之一静。
钱进第一个反应过来。
“保护科长!护枪!”他挥舞手臂大吼,带着人冲上去把丁尚东围了起来。
“钱科长,苏主任他疯了!他怎么敢动手!”孙连军紧张低吼,“怎么办?咱们现在怎么办!”
“别管!现在什么都别管!”钱进咬牙道。
刘光福带来的人差不多二十来个,苏乙其实用了不到一分钟,所有人就都躺在地上打滚哀嚎了。
要注意他们的牙齿不是被打掉,而是打断,牙根还断在牙龈里,但露在外面的牙全断了。
一下子几十颗牙被打断,苏乙的力道掌握在了一个很巧妙的临界点,让他们爬起不来、又昏不过去,痛得死去活来,涕泪皆流,不少人甚至痛到当场失禁,搞得现场臭气熏天。
这才是第一茬罪,等他们被送去医院后,那些参差不齐的断牙根全部得一个个拔出来,否则就会烂在肉里,这是第二茬罪。
拔完牙还得缝针,这是第三茬罪。
口腔里细菌最多,最近这几个月他们都只能吃流食,而且以这年代的医疗水平他们大概率会发生二次感染、化脓的情况,到时候就是第四茬、第五茬罪了。
至于这些人下半辈子只能戴着假牙说话吃饭,这反倒只是小问题,他们得庆幸苏乙在愤怒下还保存着理智,没有痛下杀手彻底掀翻桌子。
苏乙站在一片满地哀嚎的人中转过身来,冷冷看向刘海中这边。
也许是父子连心的关系,刘海中早挣扎着爬到了刘光福身边,他摇着刘光福的身体,发出如野兽般的哀嚎。
他突然他发疯了般冲到刘光天身边,举起拳头狠狠砸在刘光天的脸上,一下又一下,就像是平常他所做的那样。
以前的刘光天被父亲打根本不敢还手,只管抱头求饶,或者实在被打的受不了了就夺门而逃。
但今天,他躲也不躲,只是坐在那里任由父亲拳打脚踢,不一会儿就满头、满脸鲜血。
钱进等人自然不能由着刘海中乱来,几个保卫员急忙上前拉开了刘海中。
“畜生!畜生啊!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我没有你这个儿子!”刘海中喷着血沫子指着刘光天悲愤咆孝着,“你个畜生,我真后悔生了你……”
“嘿嘿嘿……”满脸鲜血的刘光天突然神经质般傻笑起来,眼泪混杂着鲜血从他脸上滴落而下。
“畜生!你个畜生!”刘海中被他的笑刺激,发疯般想要冲过来,但却被保卫员们死死拦住,“你害死你亲弟弟,呜呜……你怎么不去死!”
“好,我死。”刘光天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里没有丝毫光亮。
他突然疯了般冲向弟弟刘光福,拔出插在其胸口的匕首高高举起,然后用力插在自己的胸膛之中。
没人注意到,刀子进入胸膛时“叮”地一声轻响,偏开了一些。
“啊……”刘海中惨叫着伸手,似乎想要阻止,又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他瞪大眼睛惊恐看着这一幕。
谁都没能反应过来,所有人都呆呆看着这一幕!
在所有人震惊且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刘光天倒在了血泊之中。
钱进惊呼着冲上前来,一群人七手八脚把刘光天放平,按住他的胸口想要给他止血。
“光天啊……”刘海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喊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让开!”苏乙走了过来,“我能救他。”
瘫坐在地上地刘海中突然一骨碌爬着跪在苏乙面前,疯了般给他磕头。
“求……”
苏乙抬腿一脚把他踹得翻了几个跟头。
钱进让开位置,苏乙蹲下在刘光天胸口几个穴位按压一番,然后拔出匕首。
并没有血流出来。
“血止住了,刀子没进心脏。”他说,“不要移动他,等大夫来了再处理,应该能活。”
“那就好,那就好……”钱进叹了口气,“援朝,我得给他上铐子……他杀人了。”
“先等等。”苏乙起身走到刘光福跟前,把手搭在他脉搏上停了一会儿。
“这个也没死。”他说,“能抢救回来。”
刘光天的确是苏乙救回来的。不管怎么说,他起码表现得像个爷们。
但刘光福……
他是死不了,但也活不了,他会成为植物人,也许还会活几年,甚至十几年。
苏乙站起身来,指着刘海中对钱进道:“兄弟相残但没出人命,那就是家庭纠纷。现在家属就在这儿,你问问他要不要报桉追究。”
钱进沉默片刻,道:“援朝,这得等医院抢救结果,得医生说了算……”
苏乙点头:“等吧。不过你别等了,叫派出所的来吧,这事儿不应该归厂里管了,顺便你叫医院派救护车来。”
现在苏乙和李新民关系比较微妙,后者在找各种机会想要“压一压”苏乙,一旦这事儿的处置权交给厂里,这就等于是把刀递给了李新民。
哪怕这事儿的处置权不归厂里负责,只怕李新民也一定会趁机有所动作,但起码不会是他一手遮天的局面。
“其他倒没什么,都不是厂里人。但丁尚东……”钱进皱眉。
丁尚东是厂里保卫科科长,他被打伤了,这事儿于情于理都得厂里出面,李新民也就有了顺理成章插手这件事的借口。
“丁尚东怎么了?”苏乙澹澹问道,“他被打了吗?被谁打了?”
“他被……”钱进说了两个字顿时一怔。
他有些反应过来,回头问保卫员们:“你们看见丁科长被谁打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齐齐摇头。
苏乙指了指不远处围观群众:“这儿这么多证人,谁都看见我当时在那边,根本不在这边,丁尚东被打跟我有什么关系?”
“对对对,是没关系……”钱进眼神闪过一丝怪异,“我觉得他可能是自己绊倒了……”
“既然没关系,你们走的时候别忘了把他也抬走。”苏乙道,“等他醒了顺便告诉他,让他进学习班接受再教育的通知昨天下班前就应该已经发到他手里了,他今早应该在学习班学习才对,为什么要擅自旷课外出搞事情?让他写一份情况说明,我们会视情况决定要不要对他追加处理。”
钱进点点头:“好。那我去通知医院和派出所……派出所不用通知了,他们来人了。”
来的还是苏乙的熟人,沉燕子。
苏乙道:“何雨柱跟这事儿没关系,他跟你们一块儿走。”
“援朝,把你一个人丢下算……”傻柱眉头一皱就要说话,苏乙却摆手打断了他。
“我能保证我没事儿,但你在,我保证不了!别给我添乱,赶紧走!”
傻柱郁闷点点头:“那你自己小心!”
沉燕子带着一群警察很快到了跟前,环顾一周,神色十分凝重。
现场看着是有些血腥的,满地的碎牙和鲜血,一群人还倒在地上打滚哀嚎。
不远处,张春梅的尸体还静静躺在那儿,刘光天、刘光福兄弟也躺在血泊中生死不知。
钱进迎上前去给沉燕子敬了个礼,也不废话,迅速跟她说明现场情况,做出交接。
没一会儿钱进便回头对苏乙一点头,然后指挥着手下一起把丁尚东抬走了。
傻柱也和苏乙摆摆手,跟着他们离去。
“都是你打的?你挺能打呀你。”沉燕子面色复杂走到苏乙跟前,“你是什么人都敢动手啊你,上回在你家你能过关是因为你家里那些东西手续齐全,他们没理。这回呢?你打人手续齐全吗?”
“手续没有,但我有理。”苏乙澹澹道,“好好一姑娘被他们逼死了,我动手是为了阻止歹徒逃跑。”
“有理的是他们。”沉燕子道:“他们干什么都有理。”
“但他们越界了。”苏乙道,“张春梅是我们厂里的人,她的问题我们厂里会处置。厂里也有有理队,还有纠察队,有学习班,有保卫科。这么多的部门都能处理,轮得到外面人来代劳吗?”
他指着倒在地上仍哀嚎不止不断打滚的青年们:“这些歹徒从我们厂门口绑走了我们厂里的职工,在张春梅逃脱后依然穷凶极恶地追到这里来,硬生生把一个姑娘逼得跳楼了!他们有理吗?就算张春梅真该死,也轮不到他们动手!你们东直门派出所能管到阜成门那边的百姓打架吗?你们要是真狗拿耗子跑去管了,人家那边的派出所是不是得问问你们凭什么?”
他顿了顿,道:“我就是来问这句凭什么的!我是学习班教导主任,张春梅正在一边工作一边在学习班接受再教育,他们凭什么害死我的学员?”
“那你用嘴问就行,你干嘛用手问?”沉燕子叹了口气,“之前你家里那次你出的风头够大了,多少人看你不顺眼?你这一动手,你觉得人家这回能饶了你?”
“那就看这事儿谁来定性了。”苏乙道,“能让我打个电话吗?”
沉燕子点点头:“行,来来,那个谁,你带他去外面打个电话。然后不用回来了,直接带他去所里。”
红星轧钢厂,李新民听完钱进的汇报,眉头皱成了“川”字。
“你说这事儿是外面派出所强行接管了?”李新民深深看着他,“丁尚东不知道是谁打的?”
“这是真的主任。”钱进诚恳道,“不信您可以随便问在场的人,当时还很多群众围观呢,这事儿他们都可以作证。”
李新民若有所思点点头,道:“这事儿我知道了,你亲自去趟街道所里,在那儿时刻关注事态后续,随时电话汇报。”
“是!”钱进领命而去。
李新民微微沉吟片刻,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恭敬道:“胡部长,我这边有个事儿要个您汇报,是关于苏援朝的……”
他说了苏乙和青年们起冲突的事情,并预估了下这件事产生的恶劣后果和影响,末了道:“鉴于此,我建议先暂停苏援朝同志的工作,等这件事彻底定性结束后,再酌情处理。咱们总要拿出一个态度来,不然人家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你想停苏援朝的职?”胡部长幽幽问道。
“部长,我这其实也是出于保护他的目的。”李新民心里一惊,品出点不对劲来,急忙补救,“我们处理他总好过别人处理他,那边一直对他有意见,这回肯定饶不了他,我们只是暂时免了他的职,这也是做给外人看的!”
“没这个必要!”胡部长冷哼一声,“犯错才要处分,但不犯错的话,有什么好处分的?”
李新民心里微微一沉,道:“但是苏援朝的确打了人,我听说打得还不轻。”
“那也是他们活该!援朝打得对,还打得轻了!”胡部长冷冷道,“一群社会盲流冒充青年迫害群众,在你打电话之前,援朝已经给我汇报过情况了!”
李新民的心顿时再次一沉,他不止是晚了一步,事情居然这么快就已经被定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