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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腾飞行的速度慢慢加快,间获间拍出几个手诀,风浊阵似乎感知不到他的存在,没过多长时间,眼前豁然开朗,马云腾走进了一个石洞里,石洞也就是十来丈的距离,基本成圆形,石洞对面显然还有一条通道继续向深处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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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洞中还有两个人,就是姓冯与姓王的两个修行者,两人已经走散,都跟没头苍蝇在山洞中乱转。马云腾与他们相距不远,两人均视而不见,有时两人交错而过,似乎也都无知无觉,但面上都带着焦急的神情。
马云腾知道两人已被迷阵所困,凭两人现在的修为,如果没有外人相救,被困死在阵中几乎是迟早的事,略为思索了一下,马云腾右手又轻轻拍了几个手诀,然后径直穿过石窟,向里走去,那两个修行者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石洞中又走了不远,马云腾脸上露出一丝笑脸,不出自己所料,迷阵里面果然是一个杀阵,这个杀阵名叫金击阵,师父留给的自己的阵法的修炼功法中有详细的介绍,在修行界也算是厉害之极的阵法了,想到这里,马云腾突然心里一动。但又摇了摇头,接着向里走去。
须臾,眼前突然风雷之声隐隐而起,马云腾随手拍出几个法诀,毫无顾忌的继续向前行去,风雷之声渐消,阵法似乎感应不到他的存在。
没走多远,又是一个石窟,马云腾迈步走了进来。这个石窟与刚才那个差不多大,四处观瞧,石窟之中并无什么,金击阵阵眼在石窟的左上方,隐隐约约显出一把金色的小剑在翻转,在右边的一个角落里,赫然有一具骷髅。
马云腾缓缓飞了过去,骷髅坐在地下,斜倚在后面的石壁上,旁边有一把红色的飞剑,应是生前所用,还有一个小玉瓶,很显然是没有闯过金击阵,被阵法重创,并死于阵中。
马云腾目光流传,见地上有几行小字,显然是这个人在临散功前生生在石头上刻下的,字多模糊不清,仔细观读大意为“混元王学简毙命于此,为报私仇贪图重宝,枉弃妻儿不顾,为之恨恨!”
马云腾心里默然,想起刚才那两位修行者的对话,这个王学简应该就是那位姓王的修行者之父,没想到真的毙命与此,临终之前似是对此行颇为后悔,世人总是在往往无力回天的时候,才真正明白对于自己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
马云腾没多耽隔,也没有动遗留在地上的飞剑玉瓶,径直穿过石窟,向里走去。
又走了不多远,前面出现一个石碑,石碑足有一人多高,与石洞竟然是一体,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烟波洞。马云腾心中一惊,霎那之间终于明白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石碑旁边的石壁上刻着几行大字,大字深入石碑,明显的不是寻常刀刻而成。仔细观瞧,是一首诗。
不羁虚情快意仇,
凡心看破红尘忧,
所行强对千般破
为之一笑心事休。
看了几遍之后,马云腾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这是一首典型的藏头诗,每一句的第一个字组成了一句话,似是向来到这里的修行者宣告,所有这些都是“不凡所为”。
马云腾的师父心凡还是修行者的时候,是在一个小门派修行,有一次,门派因为一件小事,却得罪了一个大帮派,结果受尽屈辱,最终才苟活下来。那件事让心凡受了很大打击,性格也改变了许多,从那以后,自改姓名为九凡,走遍名山大川,遍访名师,苦苦修炼。
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当时心凡细数心中的烦心事,一共九件,随就以凡代烦,取名九凡,后来修行界称之为九凡神君,一次偶然的机会,心凡获得了修炼功法天经,修行更上一层楼,那时他的烦心事已经解决了很多,名字已经改为三凡。
后师父心凡终于突破大限,修入了第十重归元期,飞升在即,却始终没有忘记当年的羞辱,便将名字改为一凡,重回修行界。将那个大门派整的一厥不振,事了之后,师父的名号就已经改成了‘不凡’,但没想到祸根自此种下,后来被四派合力重创,再到后来的重修,也正是因为有这些前因后果,成就了心凡,也成就了现在的自己,虽然马云腾现在被法力反噬所累,但对师父,他心中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师父心凡曾经告诉过自己,重修后心凡仍对旧仇不能忘怀,直至最后分别禁锢了当年围攻自己四派的掌门,然后飞升仙界,四派掌门到现在已经禁锢了几万年,当时师父让自己将四人解救出来,并将禁锢的地点都留了下来,但心凡却忽略了一点,几万年的时间过去了,心凡当时遗留的禁锢地点均不可考,马云腾在天灵时也向卫天翔打听过,却毫无所获,没想到今天误打误撞,居然找到了一个。
马云腾一时陷入沉默,今天误打误撞,居然来到了师父几万年前禁锢四大掌门之一的烟波洞。师父留的信息交待的很明白,除了刚才闯过的风浊阵与金击阵,石洞中不会再有其它阵法。
据师父所言,烟波洞中禁锢的是一位佛门高手,法号淡冲禅师。由于已经过去了几万年,不知道师父的禁锢手段是否还有效,修行者在被禁锢的情况下,自身修为是不会提高的,而这位淡冲禅师现在又是一种什么样子?是否已经破开束缚脱身而去?
马云腾好奇心也越来越强,但心里顾虑也越来越多。师傅曾经叮嘱自己,只有自己准备好了,才能去解救这几人,而现在自己的状况似乎并不太好,反噬如座山般压在自己身上。
这种迟疑只坚持了一会儿,就被浓浓的好奇心给打败。
“我只是过去看看,至于解救不解救,到时再说。”
打定主意后,马云腾不再耽搁,向洞内走去。
过了石碑不久,又现出一个石窟,这个石窟相比前两个要小很多,在石窟中央有一块平整的巨石,巨石上赫然盘膝端坐着一位僧人,僧人面色红润,须发皆白,一身白色的僧袍历经万年,依然干净如新,显然并非凡物,僧人双目微闭,面色平和。
数万年过去了,僧人的内丹依然处于被禁锢状态,而且,在僧人四周还有一个特别的法阵,在老僧身体四周形成了一个淡红色的圆柱形光圈,光圈上各种奇形怪状的金色字符在流淌,二条银色的光带箍在光圈的上下两端,散发着淡淡的光华,时隐时现。
马云腾微感意外,由于对师父感情很深,在他心目中一直认为,当年暗算师父,跟师父做对的就算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也该算鸡鸣狗盗之辈,况且被禁锢了这么多年,应该有很深的戾气才对,但这位淡冲禅师却宝相庄*严,令人一眼望去顿生敬仰之心。
犹豫好一会,马云腾心里经过激烈的权衡,最后下定决心走上前去,对着红色的光幕拍了几个手诀,然后探手向光幕上方虚抓,只见光幕猛的一闪,接着渐渐散去,马云腾手心多了一个六角形的宝物,宝物呈深红色,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图形,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身体外封阵一破,那僧人马上有所察觉,缓缓睁开眼镜,看了马云腾一眼,眼中并无任何吃惊的人情,然后又缓缓闭上了,淡冲禅师的表情反而使马云腾感觉很意外。
见僧人仍坐着不动,马云腾又拍了几个手诀,然后将手轻轻的放在淡冲禅师的后心,稍过片刻,只见僧人的身上似乎蒸腾出一丝黑气,慢慢消散。淡冲禅师被禁锢了几万年的内丹终于又一次缓缓运转起来,于虚无之境中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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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腾向后退了两步,一边小心戒备,一边又仔细打量这位几万年前的一派掌门,淡冲禅师被禁锢前已有破凡中期的修为,几万年过去了,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那僧人束缚解开之后似乎并没有流露出特别惊喜的神奇,依旧双目微闭,端坐于石台之上。仿佛周围一切并未改变。马云腾也不着急,找了一块巨石也坐了下来,但心中却保持着高度的警觉,防备对方突然发难。
那僧人又坐了一会,这才缓缓的睁看眼睛,目光平和的看着马云腾。
“修行者,谢谢你把我从禁锢中解脱出来。”
僧人的口气显得非常的祥和与敦厚,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说完,居然再次缓缓的闭上了双目。
马云腾不敢怠慢,毕竟对方跟师父是同辈中人,从石头上站起身来,施了一礼。
“大师不必客气,晚辈也是受人之托。”
他并没有说出心凡就是自己的师父,到不是因为怕事,而是因为没有必要。
听到这话,那僧人又再次睁开了眼睛,眼里闪过一丝疑问。
“晚辈因为机缘巧合,碰到了当年禁锢大师的那位前辈,在下受之所托,来解除大师的禁制。”
说完,马云腾抬眼看着淡冲禅师。
那僧人听完后似乎并没有出现特殊的表情,显得无喜无嗔,嘴里轻轻缓缓的念到:
“生本无尘,去本无相,欢喜仇怒,择一而伤,灵根本性,却痴却狂,天道自律,风尘自扬……”
念了好一会,那淡冲禅师才停了下来,再次望向马云腾。
“那位前辈是不是早已渡劫成为仙体了?”
马云腾点了点头,淡冲禅师也微微点了点头。
“佛主慈悲,老僧他日若能飞升,自当亲自向那位前辈致谢。”
马云腾听完之后,脸上露出些许异色,略一迟疑,开口说道:
“大师,那位禁锢你的前辈现在法力高强之极,据说在仙界都赫赫有名,大师是佛门高人,晚辈觉的冤家宜解不宜结。”
马云腾一着急,这话说的其实很露骨,师父心凡此时的法力不低于仙界四天王,这位淡冲禅师如果飞升后真的去找师父的麻烦,恐怕是好不容易修成仙体,但等待他的可能还是更漫长的禁锢。
那僧人淡淡的一笑,似乎并不在意,目光慢慢变的遥远飘乎,过了稍许,轻轻说道:
“老僧在被禁锢之前,虽然身处佛门,但醉心于道法修行及星相占卜,与佛法却钻研甚少,颇有荒废,及至后来,被那位前辈所擒,并禁锢于此。
但在禁锢之初,老僧却并未放开红尘,身心皆被怨气所控,持续了近千年,千年之后,怨气渐消,但戾气却渐渐转盛,老僧虽是佛门弟子,却脱不开嗔怨之毒,想来真是惭愧,又不知因此浪费了多少时光。”
说到这里,老僧轻轻叹了口气,但表情却依然极为平静。
“终有一日,老僧百无聊赖这际,回想起平日所背的佛经,缓缓念颂,这些早已熟记于心的经文却在此时让老僧有了从未有过的体会,进入了一个自己以前从未得窥的奇妙境界,终于悟通因果,回想从前老僧痴迷道法星相,致使玉珠蒙垢,不得其光,不由的大汗淋沥,想来被禁锢一来是佛主惩罚,二来是佛主指引,使老僧摆脱苦海,得窥大道,实是老僧之大幸。”
听到这里,马云腾猛然吃惊的发现,刚才淡冲禅师还是第七层破凡中期的修为,而此时已跳跃般跨入了第八层灵寂期。而且修为似乎仍在增长着。
那老僧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继续说道:
“刚才老僧说假如真能得道飞升,必将感谢那位前辈,并未打逛语,修行者你尽可放心。”
说完看了马云腾一眼,才发现这个修行界正惊奇的看着自己,不由的一楞,接着略一查看,也不由的一呆,但淡冲禅师却并未太过在意这些,而是把注意力又集中到了马云腾的身上……
僧人白眉微微皱起,眼里闪过了一丝疑惑,又忍不住反复打量着马云腾,似乎疑惑之色更浓。
“修行者,你坐到我身边来,让我看看。”
马云腾心里暗生警觉,但仔细观瞧,淡冲禅师却并无恶意,于是不再犹豫,起身来到那僧人面前坐下。淡冲禅师眉头紧锁,仔细端详,神色中透露出越来越古怪的神色,最后居然长叹一声。
“老僧曾经苦研星相,自信对占卜面相颇有心得,但施主的前程运数老僧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似乎注定一生中经历惊涛骇浪大起大落,施主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