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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科夫乘坐的卡车,很快就追上了三辆卡车中的最后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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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科夫探出身子,冲着那辆车的司机喊道:“停车!快点停车!”
司机听到索科夫的喊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既然是一名中校命令自己停车,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踩下了刹车,把车停在了路上。
叫停了一辆卡车之后,索科夫又依样画葫芦,陆续叫停了另外两辆卡车。
等三辆卡车都停下之后,索科夫又命令自己的司机把车横在路上,挡住了三辆车的去路,这样就不用担心自己下车时,那几位司机再发动车辆扬长而去。
索科夫下车来到了第一辆车的驾驶台旁,冲着里面问道:“你们带队的是谁?”
副驾驶一侧的车门打开,下来了一名上尉。
他绕过车头,来到了索科夫的面前,抬手敬礼后,客气地问:“中校同志,请问您为什么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索科夫急于消灭那四名伪装内务部官兵的德国人,也就没有兜圈子,而是直截了当地说:“上尉同志,我需要您的配合,去消灭几名渗透到我军防线后方的敌人。”
原本自己的车队被莫名其妙拦下来,上尉的心里有一股怨气。但此刻听到索科夫的话,上尉的眉毛不禁往上一扬,随即问道:“中校同志,不知敌人在什么地方?”
“你应该见过。”索科夫说道:“就是在你们的车队超过我的车之前,那几名站在路边的内务部官兵,就是德国人伪装的。”
“什么,那几名内务部官兵就是德国人伪装的?”上尉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中校同志,您不会搞错了吧?”
“上尉,我和德国人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想辨别出对方的真实身份,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我可以肯定,那几个人就是德国人伪装的。”索科夫用肯定的语气说完自己的判断之后,反问道:“怎么,你们刚刚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那几名内务部官兵?”
上尉摘下头上的军帽,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当然看到了。不过您也知道,大家都不喜欢和内务部的人打交道,所以我刚刚看到路上站着几名内务部官兵检查证件,便命令司机加快速度。”
“上尉同志,”索科夫伸手握住了上尉的手,向他表达自己的谢意:“谢谢您!正是因为你们的及时出现,才救了我一命。”
索科夫的话让上尉一头雾水:“中校同志,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我怎么救您的命了?”
“不瞒你说,当时四名敌人站在不同的方位,封锁了我们所有的逃生之路。只要枪声一响,我们三人没有一个能活命。”索科夫把上尉的手使劲地摇晃了几下,感激地说:“正是因为你们的出现,让德国人产生顾忌,放弃了对我们的攻击,让我们都侥幸活了下来。现在,我想带着你们去消灭这几个德国人。”
上尉呵呵地干笑两声,随后小心翼翼地问:“中校同志,既然你们已经脱离了危险,完全可以继续赶路,为什么非要把这几个德国人都消灭掉呢?”
“原因很简单,上尉同志。”索科夫见上尉似乎并不想带人跟着自己去消灭德国人,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德国人没有对我们动手,是因为你们的突然出现。可如果是落单的车辆或者个人,再遇到这几个德国人,你觉得他们还有活下来的可能吗?”
上尉从索科夫的话中,意识到自己把问题考虑得太简单了。
虽然这几个德国人暂时没有造成什么危害,但如果听任他们继续停留在此地,肯定会有落单的车辆或个人会受到他们的荼毒。想明白这个道理之后,上尉连忙原地立正,挺直腰板对索科夫说:“中校同志,我们该怎么做,请下命令吧。”
“上尉,你们有多少人?”
上尉扭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车辆,回答说:“连司机在内,一同有48人。”
“我这里还有3人,也就是说,我们总共有51人,去对付四名德国人,不管是人数还是装备方面,我们都占绝对的优势。”索科夫说道:“接下来,我来布置作战任务。”
上尉把后面两辆车上的副手叫过来,分别中尉副连长和少尉排长,让他们一起听索科夫布置任务。
索科夫在布置任务时,副连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中校同志,我们现在掉头回去追赶,敌人会不会已经逃进了道路两侧的森林?如果敌人进入了森林,就凭我们这么点人,要在森林里找到几个人,显然是不现实的。”
“中尉同志,如果此刻是夏天,你说的情况很容易出现。”索科夫向副连长做说明:“但如今已经是冬季了,道路两侧都是积雪。敌人就算离开公路进入森林,他们留在雪地上的脚印,也会暴露他们的行踪。”
听索科夫这么说,副连长使劲地点点头,附和道:“您说的没错,中校同志。如果敌人离开公路逃入森林,雪地里留下的脚印,就会暴露他们的行踪。”
当所有的车辆掉头之后,索科夫本想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却被上尉制止了:“中校同志,您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员,怎么能在队伍的最前面呢?万一您发生一点什么意外,那部队不是就失去了统一的指挥么。还是让我的车,行驶在车队的最前方吧。”
“好吧,上尉同志,那你的车就在前面带路吧。”
索科夫让司机追赶上尉的车队时,正好经过了一片森林,树木遮挡了那些冒充内务部官兵的德国人的视野,他们并没有发现,刚刚自己放走的四辆卡车,正杀气腾腾地朝他们冲了过来,他们还继续停留在原来的位置,等待新的猎物上钩。
当身后有汽车的轰鸣声传来时,不可避免地惊动了他们。
假的内务部中尉转头朝后方望去,见是一支由四辆卡车组成的车队,正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驶过来时。刚开始,他还不太在意,以为是从前线回来的车队。
但很快,他就看清楚了车队最后面的那辆车,不久前他拦下检查时,曾经仔细观察过此车,因此印象很深刻。此刻见到这辆车跟着另外三辆卡车返回,立即意识到问题不对劲,连忙冲着另外三名德国兵喊道:“不好,我们的身份暴露了,快点离开公路,躲到附近的森林里去,一定不能让德国人抓到我们。”
另外几名德国兵听到假中尉的喊声,转身就朝路边的森林里逃去。
但路边的积雪限制了他们的速度,跑出没几名,卡车上架着的机枪就响了起来。站在机枪手旁边的战士,也举起手里的步枪,朝着逃向森林的德国兵开始射击。
虽说在行驶的车辆上射击,没有多少的准头可言,但密集的火力,还是当场击毙了一名德国兵,另外一名德国兵见同伴倒地,转身过来搀扶,谁知却被子弹击中腿部,直接跌倒在雪地上。
四辆卡车依次停下之后,车厢里的战士纷纷跳下车,根本来不及整队,就端着武器冲向了还在逃跑的德国兵。
几分钟之后,战斗结束,四名假冒内务部官兵的德国人,三死一伤,假的内务部中尉负伤被俘,而苏军方面只有两人轻伤,包扎好伤口之后,和正常人就没有多大的区别。
上尉带人把假中尉押到了索科夫的面前,“中校同志,这是我们抓住的唯一活口。”
“说说吧,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被抓住了假中尉冷笑一声,把脖子一梗,“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让人枪毙我就是了。”
见到假中尉如此顽固,副连长把手枪顶在了他的太阳穴,咬牙切齿地说:“再不说,我现在就毙了你。”
“中尉同志,把枪放下,我还有话要问他。”索科夫等副连长放下枪之后,从口袋里掏出银质烟盒,打开后递向了假中尉,用德语对他说:“来一支!”
假中尉的瞳孔剧烈收缩,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你会说德语?”
“我是德国人,会说德语很奇怪吗?”索科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假中尉被索科夫的话骗住了,他有些吃惊地问:“可是,我检查你的证件时,看到你明明是……”
“明明是俄国人的军官,对不对?”索科夫继续忽悠对方说:“那其实是我的假身份,我是勃兰登堡团的军官,利用缴获俄国人的证件,混入了俄国人的部队。本来这次是去前线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却差点死在你们的手里。”
听索科夫这么说,假中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伸手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眼睛盯着索科夫手里的烟盒,用其它的话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你的烟盒是出自哈瑙吧?”
“好眼光!”索科夫冲对方竖起了大拇指:“这个银质烟盒的确是哈瑙出品的。”
划燃火柴帮对方点燃香烟之后,索科夫又继续问道:“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军衔,但我能问问你,你们这次渗透到俄国人的防线后方,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吗?”
假中尉吸了一口烟,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中校,如果我问您混入俄国人的内部,执行的是什么任务,您会告诉我吗?”
索科夫的表情一僵,随即尴尬地回答说:“那肯定不会。”
“巧了,我也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
见从德军俘虏的嘴里,问不出自己想要的情报,索科夫的心里暗生杀意,他咬着后槽牙说道:“在战场上,抓住穿着我军军服的敌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就是不说,你也应该心中有数吧?”
“没错,我的确心中有数。”假中尉把手里的烟猛吸了几口后,扔在地上,随后望着索科夫,表情淡然地说:“中校先生,为了不暴露您的身份,您现在可以下令枪毙我了。”
索科夫点点头,随后转身吩咐上尉:“上尉同志,把这个德国佬带到一旁去枪毙。”
上尉答应一声,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副连长。
等副连长和几名战士押着假中尉离开之后,上尉有些好奇地问:“中校同志,我刚刚听到您和这名德军俘虏在用德语交谈,好像还很流利,不知您是在什么地方学的德语?”
索科夫见上尉说这话时,右手搭在腰间的枪套上,心里明白自己刚刚与德军俘虏用德语对话,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如果不解释清楚,没准等自己转身时,这名上尉会从背后给自己来上一枪。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索科夫大大方方地说:“我是在前沿跟德语翻译学的,要知道,我的部队经常在战斗中抓到俘虏,如果不懂德语,又没有德语翻译的情况下,是无法及时地从俘虏口中,获得有用的情报。还有,上尉同志,你的手可以从腰间的枪套上移开了,我是你的战友,而不是你的敌人。”
听索科夫这么说,上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手从腰间的枪套上移开,尴尬地说:“我见你的德语说得那么流利,还以为你和那名俘虏一样,都是德国人伪装的。”
副连长刚刚带人枪毙了假中尉,就有一辆吉普车停在他的身后,随后从车里下来一名穿着便服的中年男子和两名荷枪实弹的战士。男子冲着副连长喊道:“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向自己人开枪?”
没等副连长说话,男子又吼道:“你们的指挥员在什么地方,我要记下他的名字,向上级报告,举报他的这种错误行为。”
正在和上尉说话的索科夫,听到了男子的声音,连忙迈步走了过来。
索科夫来到男子的面前,面无表情地问:“这位同志,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大吼大叫?”
男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本证件,厉声说道:“我是《真理报》的编辑弗拉基米尔·斯塔夫斯基,是奉命到前沿去采访的。指挥员同志,请您告诉我,为什么要随意地枪杀内务部的同志?难道是他们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所以你们才要啥杀他们灭口?”
索科夫看了一眼摆在地上的五具尸体,在回答弗拉基米尔·斯塔夫斯基的问题前,先吩咐上尉:“上尉同志,让人把他们身上的军服都扒下来烧掉,然后再把他们的尸体扔到路边的雪地里。”
等上尉开始带人执行他的命令之后,索科夫才把目光重新投向了弗拉基米尔·斯塔夫斯基:“斯塔夫斯基同志,您真的以为,我们枪毙的是内务部成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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